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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拾陸 內憂外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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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拾陸  內憂外患

……

沈南清深吸了一口氣。

“這叫……”她斟酌了一下用詞,“小、年糕?”

眼前這個體型碩大,得有兩個她高,若幹個她寬的巨型蜥蜴狀生物眨眨眼,咻地一下把游不動吐出來。游不動滿身口水,身上還有熱騰騰的蒸氣,簡直不忍直視。

她閉了閉眼,擡手釋放水屬性元炁,把游不動身上的口水洗幹凈。

“小年糕一定是餓了,游不動,你那兒還有包子嗎?”輾遲摸著小年糕的臉,眼睛已經看向游不動的腰間。

游不動二話不說捂緊自己的口袋:“那是我給自己留著的!”

沈南清伸出了她罪惡的雙手:

“它一定是聞到你滿身包子味才吃你的,留在身上多危險啊,拿來吧!”

她動作飛快,立刻就從游不動那裏薅來一只包子,往空中一擲,小年糕伸出長舌頭就將它卷走。

“我的包子……”游不動欲哭無淚。

“非常時期,”沈南清笑著伸手揉游不動的腦袋,“你的包子被征用了。”

游不動看起來相當悲傷。

小年糕吃完東西相當配合,放行露出身後的洞口。

弋痕夕率先跳下去,沈南清緊跟其後。落地後,她發現底下別有洞天。

中央樹幹高聳,樹枝間包裹著一團不規則東西,不知是什麽。

突然,寂靜的洞穴裏,響起兩聲沈悶的落地音,一重一輕。

“還有人?”沈南清疑惑地皺眉。

山鬼謠扶住她的肩頭,將她帶到邊上,輕輕搖頭。

還未看清來人,輾遲率先沖了出去:

“辰月!”

“輾遲!?”

沈南清眨眨眼,這才看清楚是誰。是弋痕夕的兩個學生辰月和千鈞,只是前不久他們還在幫著玖宮嶺搜查山鬼謠,阻撓弋痕夕逃跑。

她擡眼瞥向身側的男人,倆人對上視線,果然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狐疑。

聽完千鈞講述玖宮嶺決定放逐他的遭遇,弋痕夕皺眉:“除了辛垣,文琦和夜陽也都還活著。辰月,你爸爸被挾持的事情,是他身邊的兩儀俠嵐告訴你的麽?”

“是的。”辰月點頭。

“這樣看來……那個出現在鈞天殿、以辰月樣貌做偽證的,就是辛垣。”

“夜陽那邊的人?”

“沒錯,那個人就是辛垣。我曾經見過他變成柏寒身旁兩儀俠嵐的樣子,所以……”

弋痕夕沒有繼續說下去,他慢慢地皺起眉頭。

千鈞轉動著手上的戒指:“所以說,那個來給辰月報信的兩儀俠嵐,很可能就是辛垣假扮的。”

如果真是辛垣假扮的話,很可能辰月和千鈞身上已經被留下了線索。

選擇一個信得過的人加入他們的隊伍,方便隨時追蹤,自然也不會被起疑,聽起來很像辛垣他們的行事風格。沈南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。

如果她是柏寒,也肯定會選擇一個弋痕夕他們信得過的人來加入他們的隊伍。

但是總覺得哪裏不對。如果夜陽的目的與他們完全一致的話,好像又與他們野心勃勃的做派大相徑庭……

以前她在玖宮嶺當學生時,曾經見過柏寒幾次。不可否認的是,他的確很愛他的女兒,但是他的眼中總是有暗藏的對權力的渴望和野心,像是一個極易被鼓動的人。

大戰後不久,玖宮嶺就開始換屆統領。柏寒上位的背後離不開夜陽的幫助,為了排除一切阻撓,他甚至命令鐘葵和子言退居二線,架空他們的權利。而且,她並不相信柏寒是被挾持的。

他們真的會讓破陣如此輕易地回到玖宮嶺嗎?

……不是,這都是什麽時候了。勁敵在外,火燒屁股,怎麽內部還能內鬥起來?

當真是要將“內憂外患”發揮到極致嗎?

沈南清拳頭一硬。

辰月等人已經開始探知俠者聖的遺物。弋痕夕沒有動作,他的心中隱隱有個猜想,回頭望去,沈南清和山鬼謠也站在原處,目光閃爍,似在沈思。

“怎麽,還有顧慮麽?”

“你不也有麽?”山鬼謠瞥向弋痕夕,接著俯下身展開探知。

弋痕夕看到了沈南清硬邦邦的拳頭,有一刻的怔然:“你這是要打誰?”

“師叔,”沈南清露出了和善的微笑,“你知道哪裏有賣不透光的麻袋,我想揍個人。”

……

天凈沙的記憶珠的解開得很順利,探知記憶後,弋痕夕很快將下一個目的地鎖定於昧谷。

山鬼謠將輾遲和千鈞留在了原地,與弋痕夕一同接應。沈南清熟悉昧谷地形,也一同跟了去。

他想了會,指向游不動:“你也來。”

“啊?”游不動一驚,“我也要去……?”

“跟上,你總會給我們不一樣的驚喜。”沈南清揉揉他的腦袋。

游不動還想說什麽,下一刻山鬼謠冰冷的眼神就直視過來。

“我去、我去……”

山鬼謠釋放出元炁,打開了昧谷與桃源山的通道。

沈南清和他一前一後走進去,輾遲和游不動在後面正和弋痕夕道別。看見熟悉的地形,沈南清語氣覆雜:

“真沒想到,還會回到這裏。”

“是啊,誰能想到,”山鬼謠雙手抱環,他在等游不動他們跟上,“畢竟你以為一切都要結束了。”

山鬼謠的話仿佛一語雙關,沈南清靠著強大的理解能力,成功品味到別的意味。

她嘆口氣,語氣真摯:“……對不起,嚇到你了。”

“你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會死?”

沈南清一噎,她當然不知道。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。

“是的,是這樣的。”

“騙子。”山鬼謠冷笑。

謊話被毫不留情的戳穿,沈南清心裏發虛,於是兩步上前環住山鬼謠精壯的腰身。他身上的溫度總是要比她高,像是個行走的大火爐,沈南清覺得暖和,又勒緊了點。

“這招不管用。”山鬼謠看著她的發頂,伸手不太重地去推她,沒推動。

“欸,胡說,你明明很喜歡,”沈南清不滿地出聲,掛在山鬼謠身上,跟個狗皮膏藥一樣撕也撕不下來,

“不然你耳朵紅什麽嘛。”

她說完擡頭,眼睛直直地望向白發間微紅的耳廓。

“不過,輾遲他們怎麽還沒來?”沈南清問道,她感覺自己在這裏等了很久了。

“……”山鬼謠沒說話。

其實剛剛,游不動和輾遲已經探過一次頭。大概是之前那句‘沒眼力見的人,眼睛不用可以捐掉’餘威仍在,他們腦袋剛一冒出來就閉眼又縮回去。

“我去找他們。”

山鬼謠把沈南清從身上扯下來,又走回通道。沒一會兒就提著倆人的後領口回來。

“不愧是老師,”沈南清嘖嘖稱奇,

“領著重量不一的兩人居然沒有高低肩。不過——你們倆怎麽這麽慢?偷偷打退堂鼓是不對的,我會保護你們的,放心吧。”

說完,她還露出了極具親和力的一笑。

“……”輾遲。

“……”游不動。

兩難的他們將譴責的目光投向罪魁禍首山鬼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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